2009年6月8日

《两尖之见》一些回教感言

在翻译了RPK的《毫不留情》全是混淆视听这篇文章,放在佳礼的论坛上后,一些网友都感叹回教在大马政治上的影响。

我当时是这样反应的∶

在我还没有出来社会的时候,回教是我无从辩论的课题,除了不知如何辩论,也觉得没有辩论的需要。大家都是抱着河水不犯井水的态度过着“相安无事”的日子。

我和马来人之间的关系,早在小学就开始了。不过当时在班上的马来人只有两位。因为他们的成绩不太好,而父母亲总是说,不要和功课不好的人来往,所以,也就不太与他们来往。不过,所谓没有来往,就是没有特意去找他们说话,或邀约他们做些什么事情。不过一般的谈话还是有的。

到了初中一,周围的马来人突然增加了很多。有聪明的,也有懒惰的。常出现在我们之间的人是就读英校的华人,他们都小华校生一岁,我向他们学讲方言,他们向我们学讲华语,而与马来人就说马来语,与印度人说英语。

虽然我们开始有交集,但我们逐渐地被跑到中间的“回教”隔离得越来越远。穿短袖白衣蓝裙的马来女子越来越少,包头baju kurung的越来越多。我不敢问,为什么那套衣服叫做“囚禁”(kurung)之衣。我不知道,我在上着道德的时候,他们在另一间课室学些什么事情。他们的课本是我不明白的爪夷文。加上我父母在他们喜爱的电视节目时段让突如其来的“祈祷”宣传片打扰时的破口大骂,对回教的典型歧视责骂,回教一直都是我生活里的禁忌。

这个禁忌逐渐地成为厌恨。斋戒时期食堂不做生意,下课还得偷偷摸摸吃东西。课室内喝水时没有躲到桌下就被责备不懂得尊敬。课程里大家要懂得回教历史,但问起历史疑点时,他却说你又不是回教徒,问这么多干吗。参加活动会议总要念一段经文,问他们念了什么,念的人也答不上来,总之念完时大家喊阿敏就是了。

是的。莫明其妙地厌恨是没有用的。知识是至高无上的财富和力量。只有了解回教,才能知道自己的优点在哪里,他们的缺点在哪里。

其实多神论和一神论的特点是在哪里呢?

有人说,许多政治领袖本来都是多神论的支持者。但是在一神论的“看法”出世后,他们都发觉到,一神论比多神论更加适合成为政治工具。

在摩西的时代,埃及法老王迫害他们的信徒,都是因为这个宗教的统一性很强。强得法老王也觉得自己的影响力大受打折。基督教在耶稣的时代受到迫害,那是因为当权的人都惧怕自己的政治影响力受打折。数百年后的回教也一样。当权者都惧怕回教的团结性。

唯神论的经文里都曾说过,圣书的一字一句都不能更改。这是当然的。因为若能更改的话,就没有无上威信了。

罗马帝国因为承认基督教,因此天主教大行其道。也因为天主教成了政治工具而变得乌烟瘴气起来,因此才有分宗分派的情形出现。犹太教事奉耶和华,基督教也事奉耶和华,到了回教时代,耶和华的名称是阿拉,其实都是同样的神。而到了今天犹太教,基督教和回教合起来的大大小小宗派却是连耶和华自己也目瞪口呆了。

大小宗派的分裂还不要紧,大小宗派之间的斗争,几千年来到底死了多少个人呢?

我们这些非唯神论的旁观者,都看得出这全是人为的,与神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不是说唯神论的宗教一无可取。宗教的价值,不在于仪式的执行,而是理念和精神上的。宗教本来就是属于精神上的领域。仪式只是对无知人的一种辅助而已。如今大多数的人都着重仪式,我可以说,唯神论的精义早已所剩无几了。

身为推崇宗教价值精神的无宗教派者,我庆幸我并没有被教徒们自己制造的不理智漩涡所淹没。

有一个叫做jinqwem的网友这么说道∶

我相信这样的观点∶我们比较不介意别人得到了什么, 可是我们会很介意自己给夺走了什么。

巫统一直以来向马来人灌输的观点是∶如果我们给华小发展拨款, 给他族奖学金, 大学学额, 那么相对给马来人的东西就会减少。

马来人, 因此并不理解华人争取华小权益, 奖学金, 学额, 牌照等需求. 而我在国民孝忠课程的马来讲师更告诉我, 尽管他以前就读华小, 可是他坚持华小在宪法下是非法的。

我们的问题在于, 我们都习惯以各自族群的语言交流,辩论,以至DAP斗争这么久,都无法向马来人厘清争取华族权益并不会剥夺马来人利益的事实,我们很在意南洋商报, 新海峡时报上的争论, 却不注重马来前锋报, UTUSAN 的内容。可是,如果说DAP有责任,那么在朝这么多年, 有更好的媒体发布管道的马华和民政党,是不是更责无旁代呢?

而我是这样回复的∶

你这个论点有意思∶“我们比较不介意别人得到了什么, 可是我们会很介意自己给夺走了什么。”

我觉得大多数的人会有这样的想法,都是因为过去我们有太多的事情不能摊开来讲。种族之间的交流不平衡之下,才造成了这样的观念。也就是大家河水不犯井水。换句话说,你那边发生什么我们不在意,不过若是你插了手进来就不对了。

你说得没错,巫统一直以来向马来人灌输一种危机观点,让他们觉得自己得不到的事物,是因为都给了其他人。为了要保持自己的利益,团结起来对抗是必须的。

但实际上,这是一种错觉。例如在教育上,若政府能够满足所有人的要求,又何必要有固打的存在?本来固打的存在是因为需要分配有限的资源。不过若你说马来西亚的教育资源有限,以前就也许可以骗一骗,但现在怎么说得通呢?

你的马来讲师告诉你,华小在宪法下是非法的。你可有据理力争,或是心里觉得:“也许他说得对”?

我觉得你当时一定保持沉默,一言不发了。因为你根本对宪法不熟悉。因为你从来都不觉得你有必要去明白宪法到底说了什么,因为你也是几十年来,被政府分而治之的其中一个人。

不,我不觉得我们以各自种族的语言交流和辩论有什么问题。我们无论什么源流,从小学开始就学习国语了。一直到大学,国语是必修科也是必须及格的考试。但是种族之间却有太多的课题不能公平地摊开来谈论,以致我们的马来文到头来只是用来出护照和向mamak摊主点拉茶喝。

这也不奇怪,各族间的任何课题若能摊开来谈,就有交流。若有了交流,谅解就会达致,谅解达致了就会团结,若我们大家团结了,政府还能行使分而治之的政策吗?政府在外头大喊大家要团结,实际上是最不希望我们团结的。

马哈迪自己早已承认,国阵要让所有人都不满,国阵才能执政。

关于“DAP斗争这么久, 都无法向马来人厘清争取华族权益并不会剥夺马来人利益的事实。”这点则是可圈可点。因为实际上,DAP不必向马来人厘清他们在争取华族权益。DAP有这样 的刻板形象(争取华族权益),虽然自己本身有出错,但大都是拜执政党所赐。DAP一直以来的理想本来就是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所以所争取的,是所有人的 利益,不是华族的利益。不过这种理想在种族政治横行时代上没有丝毫作用,以致DAP只有靠争取华族权益来为自己得分。

我不否认,纵使我们处于的环境对我们不公平,但我们还是拥有一些优越感。我们看不起马来人的一切,总认为他们的成功都是有政府在作后台,并不是真正的有 料。政府不喜欢非马来人,马来人不喜欢非马来人,非马来人能够怎么样?叩再多的头他们也不会满意。喊得再大声他们也不见得会退让,现在甚至是加入他们的宗 教,他们也要“分”马来人回教徒和非马来人回教徒。

我们很在意南洋商报, 新海峡时报上的争论, 这是因为我们的处境已让我们没有更多的本钱或条件可以去在意马来报纸的报导。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我们本来许多课题都不能摊开来说了,即使是说了,也等于 没说。政府不会聆听,马来媒体更不会聆听,非政府组织也许会敷衍听听,但你却随时随地会因为你所说的话招来牢狱之灾。那又何必自找麻烦,自讨苦吃?

所以,若说到种族不团结,马华和民政党不是更责无旁代,而是他们在很久以前就做了帮凶。不然那里会有马华卖华的指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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